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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住你对面，有事需要帮忙就找我。”希里尔说完就去了。

忽然间他有了个：这次的生意，应该在手记上记一笔！想到这，他立刻翻起来，往行里去摸本。

忽然，公爵的影动了一动，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，警惕地回张望。菲利普慌忙闪到廊背后，忍痛用手指熄了烛火。

房间是理所应当的。

一修、白皙的影伏在壮丽的镜墙上。披散的金发遮蔽了那人的肩、背，但发稍以暴的、实圆满的，无疑表明这人是赤的。

他试图记起米沙带扎尼切利师傅去的方向，但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光源引去。他在一幅有一幅肖像的注视中穿过走廊，看清大厅里燃着的火光。

带他住的黑发僮仆看上去比米沙更年轻，约莫十三四岁，菲利普问他名叫希里尔，很快就亲切地攀谈起来。菲利普擅朋友，也许是缘于他从不设防的单纯，无论在老家还是在欧洲，无论男女老少，大家都容易和他熟络起来。希里尔给他拿了些面包和冷作晚餐，在渐渐暗来的房间里上蜡烛。

当然，大厅里不是空无一人。

该不会在搞什么邪术吧……？！

这菲利普更好奇了，但希里尔表示实在不能对他透更多。

他注视良久，才看懂前的景：这个有着绝艳容貌的公爵，在和镜中的自己……接吻。

摸来摸去摸不见，他把行倒了个净，也没找到他的手记本。或许是打包时混在师傅的行李里了？他披上外衣，端起烛台，打算上楼去问问师傅可有见到他的手记。

虽然只见过短暂一面，菲利普确信自己没有看错，这个手抚镜面的金发男人就是城堡的主人——兰柯大公。

夜已了，兰柯大公的新城堡里静悄悄的。菲利普端着蜡烛走上的楼梯，望见楼上似乎亮着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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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傅是不是正在楼上和大公共晚餐呢？菲利普一个人坐在窄小的仆人卧室里，到有些无聊，他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。

“这事只有米沙知吧。”希里尔说，“我可以猜，但我真的不该说。”

他在什么？半夜里赤着，灯照镜，这是什么意思？

可惜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无故与人作对，越是想早睡，脑越是清醒，明明这两天在路上也受了不少累，到了可以安心歇息的时候反倒有神了。就这样，菲利普躺到快夜了还没睡着。

“大公殿是想要什么样的画像呢？”他耐不住好奇，向希里尔打听。同时，他也在担心自家老师不能满足大公的期望——他已经拥有那么多的画像了，那些名画师没能完成的任务，扎尼切利师傅能胜任吗？

惊恐和好奇在他心里来回翻覆。他像着了咒一样，无法从那个人上移开视线，那些绸缎般的金发，那细而健的……

脆躺休息吧。明天可要开始活了。他这样想着，脱掉外衣和靴，熄了烛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