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七)直dao相思了无益(1/7)

是年秋,魏王于城郊围猎,携眷与百官随行。

围猎之地临近邺,天气也比城里更凉些,白日里游猎,晚上于营地休息,虽然疲累些,但好在天地旷,如此自由的空气对久居府中的刘备来说实在是久违了。

傍晚夜凉如,左右睡不着,刘备便起来转转,却没想到,能在此再见到故人。

这帐在曹营中偏僻的角落,军帐周边凌不堪,挑起来的灯盏明明灭灭,与其他地方摆酒设宴的闹截然不同。

鬼使神差地,刘备突然就想挑起帘幕来看看,近被搅了兴致的醉酒军士斜了他一,见来人穿着打扮不俗便也没有发作。

“军爷此是要来找谁啊?”一个嬷嬷模样的立上前来招呼他。

看其人行为,这无疑就是此次驻地随行军士的狎了。

帐中灯光昏暗,刘备本看不清这其中男男女女,却被一声微弱的低呼绊住了脚步。

“主公!”

他着实被唬了一,此中怎会有人他叫主公?于是立即循声望去,靠里的榻上果然有一素衣人影,向他这里望来。

“孝直?你为何到了此?”刘备上前几步却发现这竟然是法正!

虽然瘦了太多以至形销骨立,但这人不是孝直是谁?

法正已是衣衫凌,面苍白,见刘备倾过来,中满是渴盼,如见救命稻草般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“那曹贼见劝说不成,只好将我丢到这地方供人乐,此中时日已尽一年,我原以为……此生真的再也见不到主公了。”

见他说话已很难得上气来,刘备只好将人抱在怀里,轻轻的拍着背为他顺气。

法正淡淡地看了一旁案上所放的一件事,确实和这满帐的凌有些格格不,用红线封了笺,是一盒整整齐齐的胭脂粉。

“孔明近日极得那曹贼,特意为我送了礼。”见刘备也看过去,法正便极淡地解释了一句。

刘备闻言立拿起来盒看所附的绢帛,甫一的“赠孝直”便如同被落雷击中,余的话语是如何的故作怜悯,又是如何的耀武扬威,他已无法靠理智认清。

这当真是孔明的字迹!可是怎么会?他如何成了这样的人!

就算此生缘浅、分已尽,就算他亲目睹孔明献媚于曹的模样,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诸葛亮会是刻意嘲讽陷敌营的同僚的人,送这样的东西,是羞辱孝直如今只在军营中与涂脂抹粉的军为伍?还是过分直白的迫?

“其实正不愿再提他,能见到主公一面,此生夙愿已了。”

见刘备陷极大的愤怒当中,拿着绢帛的手竟有些抖,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小侍从便作势要从后门溜走。

“何人?什么?”

刘备低见法正极虚弱的样,还有人在帐中偷偷摸摸行事,顿时怒不可遏,一声吼得把帐中人纷纷往这边看。

那小侍从只好停脚步,慢慢腾挪到刘备面前来,嗫嚅“先生让我来送东西,还说要看法大人用了才能回话。”

话音刚落,那盒胭脂突然被刘备拿起来,直直砸在了这侍从上。

这少年他是认识的,是诸葛亮在荆州便带在书童的半大孩事最是勤快利落,此番也是他一路跟随、陪侍左右,他原以为这孩能在之中与孔明个伴,也能聊寂寥,怎料如今却与诸葛亮行如此为虎作伥之事!

如此迫,何其恶毒!

“主公,如果这是…是在的命,我已经不怨了,唯有那曹贼与孔明,荒,悖逆背主,唯望主公不忘旧耻,如此……我九泉之……亦可瞑目。”

见刘备大怒,法正亦不想久违的重逢时刻被如此搅扰,只挥了挥手,叫那书童走了。

前人指尖冰凉,发散,其衣尚不能蔽中已经没什么神采,又此言语,刘备心中顿时涌上慌的凉意。

怎么会?怎么会刚见面就要说这样的话?

发觉怀中人的生机在一逝,已经容不得他再想这许多,他赶脱去外衣披到法正上。

但是来不及,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。

可能法正真的是只吊着一撑着等待着他来,如今真的如愿,便了却夙愿,只地看着他,轻轻地依偎在他上。

“不要……不要忘记我。”

一切都如同宿命般的,宿命让他在这个夜晚走军帐,宿命让他必须要亲看着法正在他前逝去,而他从到尾,只能睁睁地看着,无法挣脱,也什么都不了。

握在他手中的手猝然垂落,那一刻如同宿命的判决,激碎了刘备心中最后一

泪簌簌而,刚才还能轻轻的与他说上几句话的人,如今躺在他怀里,只余一轻飘飘的躯,再也不会如当年荆州初见般直率好地回应他的任何言语了。

这一刻在他脑海浮现的,是法孝直彼时前来荆州客的殷殷笑容。

日惊鸿,此生难忘。

无限的绝望、痛苦甚至恨意在瞬间就淹没了他,刘备绝望地大吼声。

为什么?为什么命运对他要如此不公?若说除了曾经的诸葛亮以外,这世上还存在他动心的人,那便是孝直无疑,可为什么?偏偏上天要将孝直也夺去!

天不怜我!

在这个昏暗荒诞的场景里,他第一次尝到肝寸断的觉。

他确是永不会忘记他的,他也永远不会忘掉曹贼的残暴可恨,还有他再也不愿提的——孔明,他很难想象要用恶毒形容他,今日之后,他再也不会为他再有一丝心了。

一念之差,此一夕,便成永诀。

这一定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心碎了。

见刘备在帐中抱着尸哭得声泪俱、痛断肝,曹立在帐外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快意。

再悲痛绝,也终究是要走向这结局啊,莫不是人老了,他还真得比以前心了些,竟然还让他们生离死别之际能见个面。

而他当年之所呢?天人永隔便是永隔,此去千秋,千秋再无卿,罢了,不提也罢。

明明看这刘备痛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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