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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瞬，许明意便转了开去，闻鹤来看着他和张靖遥如同一对恩的年轻夫妻一般，心蹿起的那无名火愈烧愈旺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闻鹤来觉得他和许明意之间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幻梦，戏台、古刹、隐晦的偷，到时泣泪地问他，喜不喜他……那些缱绻缠绵都不是真的。许明意是张家的大少，他闻鹤来只是闻鹤来，和许明意那见不得光的私本就曾发生。

嫉妒、恼怒都在腔里沸腾，闻鹤来几乎就想过去，攥着许明意的手将他狠狠自张靖遥面前扯开。可旋即，许明意那句话又浮在他耳边——闻鹤来，若是有一日你要离开四九城，你会带我走吗？

闻鹤来窒了窒，在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许明意的意思，他不带他走，他们如今便是最好的收场。他还是张家大少，张家大少和闻鹤来，无论是闻老板还是闻少爷，都只会是过客。

他果然是小瞧了许明意。

闻鹤来突然想，许明意在他面前和张靖遥戏，是不是想他一把？他心里……其实还是有他的。

明意想跟他走。素来都是拿别人的闻鹤来再一次清晰地发觉他看不透许明意的心，许明意若是心里当真有他，又怎能如此冷静地和张靖遥戏？

台人心浮动，不觉间，台上正戏也已开场。

今日登台的是付邻，他唱的是一《游园惊梦》，台上付邻扮的杜丽娘一上场，就赢得了满堂彩。许明意抬远远地看向戏台，付邻的扮相是当真漂亮，雌雄莫辨，贵妃雍容，丽娘秀，唱起伤的幽幽凄凄来，也分外动人心。

他偏看向张靖遥，张靖遥正怔怔地看着戏台。张靖遥和付邻相二三载，看过不知多少付邻的戏，听他的戏似乎已经成为一本能。即便当初付邻说过他的戏，张靖遥不必再捧场，可他一亮嗓，张靖遥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。

许明意冷旁观，牵了牵角，大抵是早有所料，心中竟毫无波澜。张靖遥心里还是惦记付邻罢，越是得不到，便越是念念不忘，人都如此。他不过是张靖遥的退而求其次，是他的认命，是无可奈何之的二选。

台上在唱：“剪不断，理还，闷无端……已吩咐莺燕借看……”在一片掌声里，张靖遥猛地回过神，不知怎的，心里竟隐隐有些发虚，他转过，就见许明意也看着戏台，似乎在很认真地听戏。张靖遥松了气，就听许明意：“大少爷，我去一会儿。”

张靖遥低声叫了句：“九娘……”

许明意转过，看着他，神如常，说：“妆了，我去补个妆。”

张靖遥：“我陪你去。”

许明意笑了一，轻声说：“不必了，错过这样好的戏，多可惜。”

张靖遥嘴微动，想解释，可又不知从何说起，许明意却已经转过慢慢走了。

许明意鲜少在外补妆，净手，他和张靖遥说补妆，不过是随意寻个来的借。虽不在意，可也不想看张靖遥盯着台上看的模样，好似台上台一对苦命鸳鸯，他多余又可恶，实在是令人恶心。

李公馆占地广，苑木扶疏，景宜人，月是圆月，挂在树梢洒清辉，一派皎洁。

四无人，戏台上的乐声都变得渺茫悠远，飘飘的，许明意看着前池里，夜黑，隐约可见靠岸的几蓬荷已经败了，仅剩了些枯枝残叶，没过多久约莫就要被。他看着那黑黢黢的残荷，恍了神，有枯荣，来年盛开又是一景，这是的归宿，他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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